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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瑗“活动导学”思想及其伟大实践

时间:2022-11-24 08:40:06 来源:网友投稿

摘 要:胡瑗是与南宋思想家朱熹齐名的宋代杰出教育家,其不仅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座丰碑,而且在世界教育史上也具有深远的影响。胡瑗虽然并没有明确提出“活动导学”的教育主张,但是,他身体力行的教育教学改革实践,无不闪烁着“活动导学”的思想光芒,至今依然焕发着蓬勃生机,值得我们发掘、继承与弘扬。

关键词:胡瑗 教育思想 伟大实践 活动导学

胡瑗,字翼之,宋太宗淳化四年(993年)农历四月初八,出生于泰州海陵(今江苏省如皋市)宁海乡的胡家庄。因其祖籍陕西安定堡(今陕西省子长县),所以,后世学者“溯其源”,均尊称他为“安定先生”。宋仁宗嘉佑四年(1059年)六月初六,胡瑗在杭州与世长辞,享年67岁。1060年十月初五,胡瑗由其长子胡志康扶灵回到曾经教学多年的湖州,被安葬于乌程县南方十四里的何山。胡瑗的三子胡志正携带胡瑗的衣冠归葬于胡家庄。胡瑗的衣冠冢就在他的父亲胡讷坟墓的左边,世称“安定坟”。

金林祥将胡瑗先生的一生分为三个阶段。第一阶段“从出生到42岁(993~1034年)”,其主要活动为“专心攻读儒家‘五经’,并离家在泰山整整苦读10年,后以经术教授吴中”。第二阶段“从43岁到59岁(1035~1051年)”,其主要活动为“先后担任苏州郡学和湖州州学教授,创立分斋教学制度,两次入朝议论古乐”。第三阶段“从60岁到67岁(1052~1059年)”,胡瑗一直在中央太学执教,并先后担任光禄寺丞、国子监直讲、大理寺丞、太子中允、天章阁侍讲等职。这一阶段是“胡瑗一生教育活动的高潮”。

纵观胡瑗一生的活动可见,他将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教育教学事业,为国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经世致用的栋梁之才,如范纯祐、范纯仁、孙觉、孙览、滕元发、田述古、陈敏、钱公辅、钱藻、张坚、张巨等,有的是经国济世的政治人才,有的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军事人才,有的是文采风流的艺术人才,都是胡瑗在苏州郡学时培养出来的;刘彝、陈高、潘及甫、吴孜、倪天隐、莫表深、游烈、江致一、周颖等,或才华横溢,或文武双全,或能言善辩,或著书立说,都是胡瑗在湖州州学时培养出来的;程颐、徐唐、赵君锡、安焘、陈贻范、饶子仪、王观、吕希哲、吕希纯等,都是胡瑗主持中央太学时培养出来的。所以,欧阳修由衷地感叹道:“礼部贡举岁所得士,先生弟子十常居四五。其高第者知名当时,或取甲科居显仕。其余散在四方,随其人贤愚,皆循循雅饬。”

胡瑗是一位躬行实践、成就卓著、誉满宋朝、惠及后世的大教育家,理所当然地赢得了当代人的尊敬与后世人的景仰。宋神宗、范仲淹、欧阳修、苏轼、蔡襄、米芾、司马光、王安石、刘民悦、程敏政、朱熹、文天祥等圣贤名家,无不对胡瑗推崇备至,敬仰有加,称颂胡瑗为“苏胡领袖”“东南模范”“天下豪杰魁”“三吴木铎之鼻祖”“百代帝师之功臣”……王安石将胡瑗与孔孟相提并论:“孔孟去世远矣,信其圣且贤者,质诸书焉耳。翼之先生与予并世,非若孔孟之远也,闻荐绅先生所称述,又详于书,不待见而后知其人也。”欧阳修对胡瑗一生的教育业绩,以及其对宋代教育的巨大贡献与深远影响,予以高度评价:“师道废久矣,自景祐明道以来,学者有师,惟先生暨泰山孙明复、石守道三人,而先生之徒最盛。”对于胡瑗在儒学文化创新和传播中的重要作用,范仲淹给出了全面精辟的评价:“天地储精,山川毓秀。孔孟衣钵,苏湖领袖。道学正传,体用善诱。雅饬化风,泽流于后。”颜元更是对胡瑗钦佩不已,发出了“惟安定胡先生,独知救弊之道在实学不在空言”的由衷慨叹,呼吁儒者士人应当“远宗孔子,近师安定”。张謇创办我国首家师范学校(现南通师范)时,就殷切希望跨进校门的每一位学生自觉以胡瑗为楷模:“昔胡安定弟子,散而之四方,见者不问知其人为胡瑗安定弟子。学者相语称先生,不问而知其所指为胡安定。而我校诸生毕业后所至,能有坚苦自立忠实不欺之精神,是人人一望而知为是从通州师范学校来者,则下走所深望也!”朱德熙在为徐建平主编的《胡瑗》一书所作的序中则明确指出:“胡瑗是集教育理论、教育实践和教育改革于一身的一代宗师,是开宋世学术先河的杰出人物,的确是当之无愧的。”自明世宗嘉靖九年(1530年)起,朝廷明令将胡瑗“名列先贤”,称之为“先儒胡子”,并塑立像尊,“从祀孔庙”,在孔庙里被供奉和祭祖。在山东曲阜孔庙内,“先贤胡氏瑗之位”至今仍然与韩愈、诸葛亮、朱熹等先贤的牌位并列一起。胡瑗的名字不仅被列入了《辞海》《辞源》《中国人名大辞典》等,而且被列入了世界著名教育家的行列,享有极高的声誉。由上可见,胡瑗在中国教育史上是一座丰碑,在世界教育史上也具有深远的影响。

胡瑗毕生从事教育事业,全力献身于教育教学,其教育思想博大精深,可以总括为“明体达用”“经实并重”;其教学实践伟大笃实,主要表现为教学方法灵活合宜。苗春德将胡瑗的教学方法概括为9种:1.分斋教学法;2.因材施教法;3.讲授教学法;4.商讨教学法;5.游学考察法;6.直观教学法;7.娱乐教学法;8.激励教学法;9.言传身教法。

潘洪建认为:“在南宋末年与明清之际的实学教育思潮、功利教育思潮背景下,以胡瑗与颜元为代表,他们不再将活动学习的范围仅仅局限于道德教育领域,而将活动学习与实际知识结合,大大突破了活动学习的实施范围。他们不仅自觉表述了活动学习的思想,而且身体力行,实践探索,在我国活动学习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篇章。”

对此,我深有同感,因为胡瑗确实非常注意并善于引领学生进行各种实践活动,让他们在实践活动中体验知识、增长才干、提升能力。活动学习中的“活动”,特指那些“教师指导下学生进行的相对独立的实践性主体学习与发展活动”,具有自主、实践、探索等显著特征,而且“指向特定情境中特定问题的解决或任务的完成”,如语文教学中的观看课文插图、观赏与文本相关的影视片段,进行专题讨论、演讲比赛、角色表演、作品展示,课外搜集资料、制作手抄报、参观访问,等等。但我觉得,胡瑗更为注重在“导”字上下功夫、做改革、搞创新。所以,从教师的视界出发,将胡瑗的教育思想、教学方法、教学模式等總括为“活动导学”更为恰当。我以为,虽然胡瑗并没有明确提出“活动导学”的教育主张,但其毕生致力的伟大教育教学实践,无不彰显、迸射出“活动导学”的思想光芒。

一、胡瑗“活动导学”的灵魂——明体达用,经实并重

自隋唐盛行科举制度以后,士人通过科举考试,就可以挤进仕途,享受俸禄。于是,一般士人都是“考什么就学什么”,崇尚“讲究声律浮华的词藻”。在这样的大背景、大趋势下,“科举日益重,学校日益轻”,学校就成了准备科举的场所。到了北宋初年,这种状况不但没有得到改变,反而愈发严重。结果,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所谓“人才”,往往不能在安邦治国、润泽百姓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,甚至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都不具备。

胡瑗以“治国平天下”为己任,大胆地从历史的角度指出汉唐以来注重科举、轻忽办学的弊端:“汉之士则党同门妒道真。唐之文则天宝之风尚党,大历之风尚浮,贞元之风尚荡,元和之风尚怪,则于教化固可知矣。国初承五代之乱,祖宗留意庠序之事,而士犹弊于俗学。”自宋以来,“国家累朝取士不以体用为本,而尚声律浮华之词,是以风俗偷薄”。

为了切实改变取士不以“体用为本”所导致的士人“尚文词而遗经业,苟趋禄利”的学风,胡瑗提出了以“明体达用之学”教授学生,培养“通经致用”的人才作为学校教育根本宗旨的教育主张。所谓“体”,包括两个方面:一是孔子之道,指“君臣父子”“仁义礼乐”等道德思想;二是一切善言善行。依据是胡瑗在给学生讲授《论语》时说过这样的话:“非止闻夫子之道,凡闻人之善言善行皆如是。”所谓“明体”,也就是认真学习、潜心研究、真正理解君臣父子、仁义礼乐等封建伦理纲常、道德规范的基本内容和要求,以及其他一切值得学习的思想品质、行为准则等。所谓“达用”,指不仅要学习研究让自己“明体”,而且要遵守、贯彻所明之“体”,把封建伦理纲常、道德规范等通达于实际,运用于实践。用王灿明的话来讲,就是在“明体”的基础上,将所学的儒家经义、嘉言善行等运用于实践,做到学以致用,“大则可以论道经邦,小可以作而行事”,成为能“润泽斯民,归于皇极”的有用人才。

胡瑗不仅竭力主张“明体达用”,而且积极倡导“经实并重”,授予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专门知识,训练他们实实在在的专业技能。为此,胡瑗首创分斋教学制度,将原来只学儒家经典改为“经义斋”和“治事斋”。前者选择“心性疏通,有器局,可任大事”的学生,重点授讲经义,努力将他们培养成政治人才;后者对要求“治道”的学生,重点授以管理、兵战、文艺、水利、算数等实用知识,使他们能够“治民以安其生,讲武以御其寇,堰水以利田,算历以明数”“能使其学实而可用”,成为既懂得儒家经义、又具有某一方面专长的实用型人才。精通经学的顾临、朱临、翁仲通、杜汝霖等,善于率兵、屡立战功的卢秉、苗授等,擅长治水的刘彝等,都是胡瑗的学生。总之,“湖学多秀异,其出而筮仕,往往取高第;及为政,多适于世用,若老于吏事者”。

二、胡瑗“活动导学”的前提——以身先之,立己化人

俗话说,打铁必须自身硬。胡瑗深谙此道,无论是在做人、管理、教学,还是在艺术、体育、游历等方方面面,无不做到了时时处处以身作则,率先垂范,以此要求、影响、感染、引领学生,亦即以人格影响人格,以学习促进学习,以活动助推活动……胡瑗认为,教师必须“果决其行,而力学、审思、强问、笃行,使其性明志通,又且养育其德,以修其志,使其道之大成,至于圣贤而后已,然后发其所畜,以教化于人也”。

胡瑗是这样说,更是这样做的。他对学生要求严格,对自己则近乎严苛。胡瑗在苏州郡学、湖州州学教授时,“严条约,以身先之。虽大暑,必公服终日以见诸生,严师弟子之礼”。有些学生朗读课文或发表见解时,嘴巴总是张不大,喉咙总是放不开,发音支支吾吾,吐词模糊不清。胡瑗便榜样示范,日常生活中、课堂教学时,说话、讲课总是声音洪亮,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再苦再累也毫不含糊。《宋元学案·安定学案》中记载道:“日升堂讲《易》,音韵高朗,旨意明白,众皆大服。”胡瑗的绘图能力亦可谓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。《礼记》《仪礼》《周礼》这“三礼”中的礼仪、器物等,当时已经近乎绝迹。胡瑗就精心地将它们一一绘制成图像,悬挂在讲堂之上,让学生“人人得窥三代文物之懿”。这样,学生就轻松地知道了它们的形状,清楚地理解、掌握了古代的礼制。如果胡瑗没有超强的绘画技能,那么,任凭胡瑗怎样口若悬河地讲得口干舌燥,学生对“三礼”中的礼仪、礼制等,也就只能是云里雾里、糊里糊涂了。其实,学生从胡瑗“绘图助讲”这件事情中,读懂的又岂止是礼仪、礼制,还有胡瑗教育教学的严肃认真、一丝不苟、技艺精湛、讲究实效、追求完美,等等。而所有的这些,自然同样潜移默化地影响、感化着学生,促进他们自觉学习、不断发展。胡瑗对音乐也颇有研究,雅乐歌诗等无所不精,曾先后数次应召入京参与朝廷议乐、铸造古乐器,并撰写有《景祐乐府奏议》《皇祐乐府奏议》《皇祐新乐图记》等音乐专著。所以,在太学时,每逢考试一结束,胡瑗才能够“掌仪率诸生会于首善堂,合雅乐歌诗,至夜乃散”。

古人云:“经师易遇,人师难遭。”胡瑗不仅是一代杰出的经师,而且是一代伟大的人师;既是一位高瞻远瞩的思想家,又是一位躬亲践行的实干家。其方方面面、时时处处以身先之,立己化人,无疑是他教育教学获得卓著成效的先决条件。所以,欧阳修由衷赞叹道:“先生为人师,言行而身化之,使诚明者达,昏愚者励,而顽傲者革。故其为法言而信,为道久而尊。”

三、胡瑗“活动导学”的核心——按需分科,因材施教

为了落实“明体达用”的育人目标和“经实并重”的教育主张,胡瑗先后在苏州郡学、湖州州学大胆首创并认真实施、逐步完善了分斋教学制度,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苏湖教学模式,史称“苏湖教法”。“分斋教学”是“苏湖教法”的核心,是随着“苏湖教法”的形成、发展和成熟而不断完善的。

胡瑗实施分斋教学既“分斋”又“分科”,且分科均尊重学生的自主选择、实际需要。胡瑗“在湖州置治道斋,学者有欲明治道者,讲之于中,如治兵、治民、水利、算数之类”。“治事斋,又称治道斋,所谓‘一人各治一事,又兼摄一事’。如治民以安其生,讲武以御其寇,堰水以利田,算历以明数是也。”由上可见,斋内分设了很多不同的学科,每一位学生都要选择其中一门作为必修科目,选择其他一门作为选修科目,做到“必修”“选修”相结合。值得称道的是,“分科”一不是由教师一锤定音,二不是将学生一分了之,三不是让他们分之不变,而是根据学生的兴趣、爱好、特长、志向、发展状况等个体差异、内心需求等进行,并可以适时调整。简言之,胡瑗进行活动导学的过程是动态的,是按需分科、因材施教的。用現在的话来说,就是做到了“以生为本”“以学定教”。胡瑗一定知道,“多一把尺子就多一批好学生”。所以,他灵活采用不同的“尺子”,都是为了最大可能地满足学生的内在需求。

需要说明和强调的是,胡瑗施教不仅“因”教学的对象——学生这一“材”,而且“因”教学的内容——课本这一“材”。“三礼”中所记载的礼仪器物等,“黜其于古无考而益其未见者”。对于这种文字和口头都难以表达、又实在找不到实物可供学生观察的教学内容,胡瑗知道,即使花再多的时间、精力,讲得再多、再好,学生也不易准确理解。怎么办?胡瑗就将它们绘制成图像,悬挂在讲堂之上,使学生“人人得窥三代文物之懿,朝夕对之,皆若素习”。儒家经义中的很多内容含义深刻,晦涩难解,胡瑗往往将自己的独特见解渗透其中,或巧妙地加以延伸,或拓展典型的事例。胡瑗讲授孔子关于“政者正也”的深刻内涵时,是这样予以阐明的:“故一门之中得其中,则父义、母慈、兄友、弟恭;朝廷之内得其中,则君义、臣忠,四海无淫朋之人,一乡一党则无遗亲,此皇极之道大行也。”胡瑗还善于通过讲故事的形式,将深奥抽象的教学内容变得生动形象,使学生兴趣盎然,茅塞顿开。有一次,胡瑗讲解《易经》中的“小畜一卦”,解释“畜,止也,以刚止君也”时,学生们感到莫名其妙,不知所云。胡瑗就给他们讲了《赵匡胤纳谏》的故事:当年宋太祖命令赵普挑选一位谏臣,赵普欣然应命。赵普精心挑选了一位能够胜任诤谏的大臣,可连续推荐了两次,宋太祖都不满意。第三次,赵普仍然推荐这位大臣。宋太祖终于明白了赵普的良苦用心,高兴地接受了赵普的推荐。

四、胡瑗“活动导学”的关键——组织商讨,鼓励新解

“商讨”即商量讨论,意味着参与商讨的成员必须围绕某些问题或专题,互相讨论并交换意见。教师要组织学生商讨,必须从“传道授业解惑”的“神坛”上走下来,与学生平等对话,促进互动——由教师的单方独白趋向教师与学生、学生与学生、教师与教材、学生与课本的多维的、立体的互动,才能够在活动中实现教师与学生、学生与学生之间情感沟通、思想交融、智慧生成、快乐共享的目的。

胡瑗无疑是善于运用商讨教学法的典范,请看《安定言行录》中的如实记载:“胡翼之瑗初为直讲,有旨专掌一学之政,遂推诚教育多士,亦甄别人物。故好尚经术者,好谈兵战者,好文艺者,好尚节义者,皆使之以类群居,相与讲习。胡亦时召之,使论其所学为定其理;或自出一义,使人人以对,为可否之;或就当时政事,俾之折衷之。故人皆乐从而有成效,今朝廷名臣往往胡之徒也。”

从这段话中,我们可以清晰地解读出胡瑗组织商讨的目的、依据、形式、时机、方法、策略、路径、效果,等等。从教育教学的角度看,胡瑗组织学生商讨是一种教学方法,也是一种教学模式,还是一种教学思想,更是一种教育追求——让学生在商讨中学会商讨!这样,学生就会在商讨活动过程中,敢想、敢疑、敢问,想说、善说、乐说,互帮、互学、互促,活学、活用、活动……在这样的商讨活动中,学生才能够始终成为学习的主人;教师才算是发挥了应有的作用——不在于所谓的“多多益善”的“教”,而在于适时、适宜、适量的“导”。

其实,组织商讨不仅意味着胡瑗能够与学生平等对话,还意味着他能够解放自己和学生,让学生敢于解放思想,大胆解除束缚,持续推陈出新。胡瑗讲授《论语·子张篇》中的“子贡言夫子不可及”一句时,认为子贡的话说过了头,违背了客观事实,就没有照本宣科,而是坦率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:“子贡之言甚而言之也。孔子固学于人,而后为孔子。”教学《论语·公冶长》中的“子路‘唯恐有闻’”,胡瑗没有一味泥古,抱残守缺,同样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:“非止闻夫子道,凡闻人之善言善行皆如是。”一次考试,胡瑗出的题目是《颜子所好何学论》。不少学生的答案大同小异,胡瑗深感忧虑和不安。当看到程颐“正其心,养其性而已”这一新颖独到的看法时,胡瑗眼前一亮,赞叹不已,当即授予程颐学职。由此足见胡瑗对自立新解的欣赏、倡导与鼓励。

所以,“所谓解放,指的是要求学校教学尽可能发展学生的个性,强调学生个性的自我实现,使学生通过教育达到成熟,最终能够摆脱教育,从受教育的状态中解脱出来,具有独立的人格以及独立的能力。”的确,如果没有“解放”,学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死记硬背,墨守成规,不敢越雷池半步,自然不可能产生新解;唯有鼓励学生不迷信古人,不迷信老师,不迷信书本,大胆质疑,才容易让学生产生新解、自立新解、新解更多、新解更优、新解更新,形成良性循环,助推学生掌握真才实干。

五、胡瑗“活动导学”的延展——注重娱乐,倡导躬行

胡瑗特别重视开展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,并形成相应课程,让学生在喜闻乐见的活动中陶冶情操,锻炼身体,愉悦身心,诱导学生德智体美劳等诸多方面正常、健康、持续、和谐发展,实实在在而又轻轻松松地实现寓教于乐的目的。《安定言行录》记载道:“胡先生瑗判国子监,其教育诸生有法。先生语诸生,食饱未可据案或久坐,皆于气血有伤,当习射、投壶、游息焉。”在太学,每次考试结束,胡瑗便“掌仪率诸生会于善堂,合雅乐歌诗,至夜乃散”。显然,胡瑗是娱乐活动的倡导者、组织者,更是参与者,完全成为学生中的一员,成为大家的好伙伴,令人惊羡。在读书人推崇并习惯于面对“青灯黄卷”而“皓首穷经”“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”的封建社会中,胡瑗如此注重开展娱乐活动而且身体力行,与生同乐,显得尤为难得、可贵、伟大。在当今社会中,如果某些教师仍然习惯于将学生“关”在教室内,“拴”在书本上,“钉”在分数里,做出违背学生身心发育规律、有悖教育教学规律的事情来,应该感到脸上火辣辣、心中怯生生才是啊!

更为令人惊叹的是,胡瑗深知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”,教育教学还需要走出学校小教室,走向自然大教室,通过游学考察去师法大自然,拜读无字胜有字的自然大课本!《宋元学案·安定学案》中记录有胡瑗曾经说过的一段话:“学者只守一乡,则滞于一曲,隘吝卑陋。必游四方,尽见人情物态,南北风俗,山川气象,以广其闻见,则为有益于学者矣。”《安定言行录》中记录有胡瑗在湖州州学任教期间,亲自率领学生到陕西潼关等地考察的具体情况:“一日,尝自吴兴率门弟子数人游关中,至潼关,路峻隘,舍车而步。既上至关门,与滕公(宗谅)诸人坐门塾。少憩,回顾黄河抱潼关,委蛇汹涌,而太华、中条环拥其前,一览数万里,形势雄张,慨然谓滕公曰:‘此可以言山川矣。学者其可不见之哉!’”不难看出,胡瑗引领学生游学考察与一般意义上的游山玩水具有本质的区别,其目的在于让学生“见人情物态”“考山川气象”“察南北风俗”——“以广其见闻”。细细想来,胡瑗引领学生游学考察的好处远远不止这些,还有很多很多,如有助于学生锻炼身体,磨炼意志,形成合作、团队意识;有利于学生真正认识、了解自然,激发起热爱、利用、保护、服务自然的情感;有益于学生自觉走出狭小的教室,积极投身于大自然,切身感受到大自然的美丽、神奇、伟大,并开拓视野、开阔胸襟、开明思想……而这些,肯定是学生在教室里无论怎么刻苦学习都无法企及的!

综上所述,胡瑗教育教学改革实践中的“活动导学”思想熠熠生辉,至今依然焕发着蓬勃的生机,显示出巨大的潜力和强大的生命力,值得我们认认真真地学习、借鉴、运用并发展。我们始终认为,研究胡瑗,仅仅盲目地、机械地照搬他的方法,显然有悖胡瑗潜心教育、勇于改革、锐意创新等精神,也是远远落后于时代要求的。我们应当善于通过胡瑗的教学实践及教学方法,把握其教育思想的精华,不断实践,不断充实,不断发展,不断创新,不断提升,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胡瑗教育思想的最好继承与弘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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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张建国,江苏省如皋市安定小学教师,南通市小学语文学科带头人。《小学教學》特约编委,“活动教学研究中心”研究员。在《教育探索》《教学与管理》《语文教学通讯》等刊物发表论文380余篇。参与《小学语文备课手册》等16本教育教学丛书的编写工作。主持、策划或参与多项研究国家、省、市级教育教学科研课题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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